乡愁的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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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日常学习和工作中,大家都知道随笔吧?随笔是一种散文体裁,篇幅短小,表现形式灵活自由。日常生活中最常见的随笔有哪些呢?下面是小编为大家收集的乡愁的随笔,仅供参考,希望能够帮助到大家。
我从车上下来,站在马路边深吸了两口气,啊,老家的空气真好,一年中我总会回老家一次或两次,老家离我住的县城有一百多里路,虽说不远,但在弯曲的山路上开车也需要一个多钟头。每一次回到老家都是一种不一样的感觉,因为国家政策越来越好,特别是对农村有着特殊的优惠政策。记得两年前回来时村里还是往日的面貌,土墙瓦房,深浅不一的河道,还有那狭窄的公路,如今真的是变了,整齐的两三层楼房,那是国家为村民免费修盖的新房,快要完工的宽阔的河道也让村里多了一种景象,岔路口的监控设备也大大提高了村民人生安全的保障,这些变化也就是短短两年的时间,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我又怎会相信这一切呢。
在大伯家住了一宿,第二天吃过早饭我便开始起程,我要穿过河流,翻过一坐山,然后在走半里路,那里将是我要去的地方,那里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但哪里有一种熟悉的味道,那便是家的味道。
俗话说路要经常去走,走的人多了就是路,人走的少了就变成了陌路,也许很久没有人走这条路,现在的这条路和荒山一样,如果不是冬天时节,一定分不清哪里是树林,哪里是山路,站在半山腰看山下村庄的风光,寂静而美丽像一个小镇,只是这里没有汽车,没有繁华的集市,但却有着小镇的气派和温馨。
一边走一边看,看风起叶落,看野花争艳,听黄鹂鸣叫,还有那山鸡高歌。我还没有享受完这惬意的时光,就已经到达了我最爱的家旁,家还是那家,只是常年不住人已经改变了它原来的本相。
垮了一半的土墙依然经受风吹雨打,那间老房子可以追随到四五十年前的回忆,那里有爷爷奶奶的故事,有伯父和叔叔的故事,还有我和兄弟姐妹的故事,那里曾经是一个快乐的大家园。从我记事起我就记得每次吃饭都是满满两大桌,到了过年过节的时候就是三四桌,因为那个时候奶奶喜欢好客,屋里屋外都坐满了人,那些人不仅有我家族的人,还有邻居和亲戚。那个时候没有好吃好喝的,但只要过年过节,或者家里来了特别的客人,十几个菜还是难不到奶奶的,虽然爷爷奶奶已经去世几年了,但他们永远活在我的心中,特别是我一走进老房子总能想起他们的一点一滴。
院子里的欢笑声在我脑海中想起,二十年前我和堂兄弟姐妹们一起经常在这院子里打闹嬉戏,那个时候因为还小就经常和他们打架,哭过,笑过,也恨过,但那个时候的纯真让我懂得了许多,岁月不饶人,一眨眼二十年过去了,如今的兄弟姐妹都各奔东西,有的早已成家,有的却还是单身一人,我看着满院子的树木和杂草开始叹息,我不是叹息不堪入目的院子,我叹息曾经在这个院子里生活的人有多少时日没有回来看过,一年,两年,还是有十几年,也许,他们在也不会到这里来了,因为这里在过两年就变成了深山老林。
山还是那山,石头还是那石头,可房子后面的那个大碾盘却不见了,也许早已被墙土埋没。曾经的几颗小毛竹,如今成了一片竹林,虽然竹子不大但都很青绿,那竹子是爷爷种下的,那竹子就像爷爷的子子孙孙越来越多,越来壮士。那口老水井依然存在,只是水井里有些干枯,可能是长时间没有人饮水的缘故,水井也开始沉睡。菜园地边上的一排篱笆,那是我十几年前栽下的木金花树苗,如今那树都长的非常茂密,地里的土壤也很肥沃,遗憾的是地里尽找不出一颗青菜。
我坐在院子里看着老房子,心里涌起一阵心酸,这里有太多太多美好的回忆,我摸了摸熟悉的石头和土,它们也会想起我吗,也许会,也许不会,但不管我走到哪里,我都会把它们想起,只要我愿意,我一定会经常回来看看它们,因为它们是家的一部分,家是我生活的一部分,我爱它们,我爱我的家,哪怕有一天这里成为无人问津的荒野。
回忆是美好的回忆,在短暂的时光也是回忆,回忆童年的快乐,回忆酸楚坎坷的过去,总有一天我会把这种美好告诉我的爱人,告诉她我有一个美好的忆乡故事,还有那我生活过的故乡。
高一那年我写了一篇文章《故乡的秋天》,里边是我自己想像的一个场景,说的是当我离开家乡若干年之后,面对萧萧落叶思念家乡秋天的事情。
现在回想起这篇文章不免有些矫情,有点并无愁意强说愁的意味,但是我知道那时候写这些样的文章是因为我迫切的希望自己可以离开那里,能有多远就走多远。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发现我越来越舍不得离开那个小城,在外久了,总想回去看看。
以前无比想离开的地方,如今却依依不舍。我知道这才是一个人的心里路程正确的发展方向。
在小城上学时我最喜欢去的地方是火车站,因为这里可以看到火车,在我的眼里火车就意味着远方意味着我可以走出这个小小的县城,去我心里想去的任何地方。包括高考以后填报的学校,我都是能有多远就填多远,盼望早早的离开她。
但是在外边混迹时间长了,看了太多人情事故,遭受了太多来自外地人的白眼之后,这才发现那个小城才是最好的地方,她不会赶你,只会任你打骂,无论何时何地回去,迎接你的永远只会是敞开的怀抱。这就是家乡。
前几天看了中央电视台以前的一部财经节目《我从哪里来?》其中一期介绍了SOHO中国董事长潘石屹的故事。
潘石屹来自甘肃天水一个很穷的小山村。作为一个身价几百亿的成功人士来讲,潘石屹也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风风雨雨,按理说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轻松的撼动他了,但是他却说:他越来越离不开自己的家乡,随着年龄的增加,他回去的频率也越来越多,越来越看重自己的根基。 潘石屹说:只有回到家乡,回到这个开始自己人生事业的地方,看着家乡的风景,面对自己的下一步棋他才有勇气,更重要的是可以在这里找到自己当初出发的目标,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我知道每个人心里都会有一个地方,让自己疲倦的脚步得以停歇,无论这个地方是好是坏,是远是近,她都会停在那里给我们前进的力量和方向。最后用余光中先生的《乡愁》结尾吧,以此怀念这位伟大的学者:
小时候 ,
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
我在这头 ,
母亲在那头。
长大后 ,
乡愁是一张窄窄的船票,
我在这头 ,
新娘在那头 。
后来啊,
乡愁是一方矮矮的坟墓 ,
我在外头,
母亲啊在里头 。
而现在 ,
乡愁是一湾浅浅的海峡,
我在这头 ,
大陆在那头。
“人言落日是天涯,望极天涯不见家。”总叹时光虚度,岁月不饶人,朝朝暮暮,羡得早年燕子成双对,慕得河堤杨柳常年绿,莫须有,待得暮年空晚恨。
幼年路边随意捡的一粒石子都可以是一天的玩物,下河摸鱼,偶有看鸟飞过,看飞机划过天际的弧线,很容易满足,又哭又笑,会为小动物生老病死流泪,会因为一根棒棒糖而大笑,没有理由。那时候打打闹闹就可能成为好朋友,于清晨的第一缕微光相伴,于傍晚的第一寸余晖分别。看不见露珠滴在帽沿的晶莹剔透,触不到杂草中的玫瑰刺。只有无忧的奔跑,在田野中,在夕阳下,在每一个叫“乡”的地方。
骄傲的少年心里装着浪漫的梦,手里握着必赢的倔强,拖着破皮箱,终是远离家乡。试卷密麻的公式,终是抵不住想收卷的心,笔盖没盖上的一瞬,黑色的墨水点落在少年的衬衫上,散着独有年少的香。操场的烈阳灼烧着,少年的后背浸透岀一个圈,脸颊的汗珠沿途流到心底,挥洒在每一个未知的角落,初识高楼大厦,逃脱麻雀居家之地,流转于车行之间,不容得有喘息,偶有慢行,看着满天霓虹流彩,悬着的弦慢慢动摇,抬头看看远方,一颗星星忽明忽暗,微弱的光,在黑夜中,在眼睛中,在每一个叫“乡”的地方。
垂老之挣扎,唯有不休,看过夕阳消散,见得山花盛落。走了半生的棋局,似输似赢,方不得知。只是这残局最后一粒棋子,该归于何处。白发苍苍,银杏叶落,归根于深土之中。犹望一生,每每思念,只是两行清泪落耳旁,抵不住的思念汹涌澎湃,让其消磨在忙碌的朝九晚五。弥留之际,抬头望及的是那一轮圆月,在天空中,在眼波里,在每一个叫“乡”的地方。
每叹惋,未惜幼时欢乐场,每悔恨,未完年少无知梦,每思念,未留归期扎根处。莫须有,待得乡愁空晚念。
我不是远离故乡的人,我一直在守望着家乡,但我也有乡愁,我的乡愁就是家乡那段遥远的记忆……
合峪是一个多民族杂居的地方,有满、回、蒙古等少数民族,满族和蒙族由于人数很少,随着岁月的变迁渐渐地和汉民别无两致了。回民有一百多口人,有一所清真寺,就在我家的旁边,回民一直保持着民族风俗和宗教传统,还保留着饮食习惯。
合峪回民食堂在我的记忆里是很气派的,一溜的土木结构砖瓦房,说是丁字街,其实向南老街延伸的那一部分很短,隔着一条小河,却没有桥,老街的人往新街去就得涉河而过,很不方便。回民食堂就在丁字街口,也是新街的中心。赶集的乡下农民,十分奢侈地到回民食堂要上一碗牛杂汤、一个火烧馍。回民奶奶热情招呼着,接过方形的三角形的木饭票。方形的饭票是一角以上的面额,颜色也多样,有红的绿的等,三角形的是五分面额。二角五分的一碗牛杂汤,五分的火烧馍,汤随便添,三角钱就可以吃饱。
合峪清真寺是一座毫无特色的瓦房小院,西向一侧三间普通的瓦房是穆斯林祷告的地方,瓦房的北山墙边接了两间小房子曾经住过阿訇。坐北面南的两间正房曾经是合峪村副业队做活的地方,一般是木匠活,聚集了全村十几个木匠揽活挣钱上缴集体。
早上上学的时候,经过丁字街的回民食堂时,我总要停下来张望一下,那个非常爱干净的回民奶奶已经把牛肉汤锅烧得直冒热气,那牛肉汤的香味窜入我的鼻孔,我不由地猛吸几口,回民奶奶戴着穆斯林常戴的白帽子正切着牛肉,看到我忙打着招呼:“上学呀,别迟到啦!”听到这话,我急忙走掉了。
回民奶奶的食堂那两角五分钱的牛杂汤和五分钱的粉条豆腐汤,对我有着很大的诱惑力,令我垂涎欲滴……
牛骨熬汤,汤味醇厚浓郁,用片刀片肉,肉薄如纸,热汤一冲汤味直浸肉中,牛肉松软而饱含汤汁,加上切碎的葱花和牛油熟成的辣子,红绿相间中透过阵阵香味。
最叫绝的是“垛子肉”,每次路过回民食堂看到大师傅头用片刀在片垛子肉时,我总要驻足观看,那椭圆形的垛子肉在片刀的飞舞下一片片落到案板上,薄的透明,随便拈起一块迎着太阳能透过阳光来。
岁月是一把握不住的沙子,总是会顺着指缝间流逝。那位清清爽爽的回民奶奶已经仙逝多年,那些圆形的、方形的、三角形的木饭票早也不见了踪影。丁字街的回民食堂也不存在了,土木结构的房子成了楼房,一楼依然开着饭馆,只是成了汉民经营的面食馆。
路过丁字街口时,大师傅片垛子肉的映像依然会在脑海中反复闪现,回民奶奶的热情招呼声犹如耳边,“杂碎汤贰角伍分哦!粉汤五分哦!”
乡愁不仅仅是远离家乡的人的专利,它还是久居家乡的人对过去的一种怀念。在我的乡愁记忆里,乡愁就是那一碗浓郁醇厚的牛杂汤,那一碗回味悠长、九曲回转的粉条豆腐汤……
端午节是我们的乡愁,而且是红、黄、蓝、绿、紫五彩乡愁。
作为北方人,在端午节的记忆里,没有赛龙舟和雄黄酒。三十多年前,我刚刚记事,那时生活都比较困难。作为小学教师,母亲白天要上课,晚上常常还要备课。要过端午节了,母亲更加忙碌。但无论多忙,母亲都会抽空,想方设法找齐红、黄、蓝、绿、紫五种颜色的线。有时家中只有一两种线,她就会到左邻右舍,和人家交换。在昏暗的煤油灯下,母亲将五种线拧在一起,分别系在我的手腕上、脚脖上。
年幼的我问母亲:“为什么要系这些线呢?”她抚摸着我的头说:“这叫长命线,是过端午节的习俗,能保佑孩子健康成长,一生平安,这些习俗要一辈辈地传下去。”系着五彩线,我在房间里欢快地跑来跑去。母亲就一边包着粽子,一边给我讲端午节的来历。夜深了,系着五彩线的我很快进入了梦乡,母亲则还在灯下备课、批改作业。
几十年后的今天,我到了母亲当时的年龄,她却一天天地苍老。但每年过端午,习俗一直没变。
又是一年端午节。儿子一如当年的我,妻子也仔细地把五种彩色的线搓成一股彩绳,系在儿子的手腕和脚脖上,一边系,一边说:“这五种线,分别是健康、吉祥、甜蜜、温暖、感恩。你要记住,这里面文化深着呢!”儿子欢快地看来看去,不停地问东问西,我和妻子耐心地解答。一旁的母亲高兴地说:“老一辈的习俗就这么一代代传下来。”
端午节,五彩斑斓,绚丽多姿,它相伴历史文化,相伴乡愁悠悠,让我们学会了感恩,学会了传承,让生活永远荡漾着亲情和温馨。
“故人具鸡黍,邀我到田家。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待到重阳日,还来就菊花。”唐代诗人孟浩然《过故人庄》所指桑麻,虽然泛指农人稼穑,但唯独提起桑麻,可见麻这种作物在农耕社会里的重要地位。
麻,曾经是我国历史上重要的农作物。但是,随着社会的发展,在故乡早已消声灭迹。现在,无论市民、村夫,还有几人识得农麻?像我年逾古稀,曾经的农家子弟,农麻也只存于少年的记忆中。
麻,属于经济作物。不是食粮,却有广泛的用途。在我少年的记忆中,生产队大田里,大面积,棵高叶阔的,被称为苘(QING)麻;长在农家自留地里那小面积的叶窄茎直的叫好麻。苘麻的茎皮纤维粗糙,用于编制绳索、麻袋。好麻的纤维纤细、结实,常用于做鞋纳鞋底或捆绑那些耐磨的器物。
夏天,绿色田畴里那成片的苘麻地,是农家孩子的乐园。放学后,把破旧的书包仍在地边,摘片厚实、椭圆的麻叶顶在头上,挡住火热的日头,踮起脚尖采摘苘麻顶上半球形的麻果,剥开鲜嫩的麻果皮,里边漏出乳白色的排列整齐的麻果仁,吃到嘴里,甜甜的,脆脆的,吃了还想吃。孩子们也知道,过几天,麻果仁由白变黑,成熟了,就不能再吃了。那年月,常年填不饱肚子的农家孩子,在地里,见了啥庄稼,都敢尝尝,只要能填饱肚子,都是好东西。
秋天到了,苘麻由绿变黄,大人们将成熟的苘麻割下,捆成捆,放在在村南那条河里,上边压上大石头,这叫沤麻。大约两个集日(10天)后,麻杆表层腐烂了,麻沤好了,接下来的程序就是剥下麻杆上的茎皮,洗净、晾干备用。当人们把沤好了的麻拽到岸上时,那群脱水的小鱼开始挣扎着钻出麻捆,往水里逃。瞄准时机,孩子们一拥而上,手拿把掐,各显捉鱼身手。社员们一边看热闹,一边提醒“注意,别掉到水里,喂了王八!”剥麻,那是又臭又脏的活,没啥好看的,不管我们的事。带着战利品回家喽!今天晌午,野菜饼子就小鱼,美!
那年冬天,班主任给同学们下达了一项艰巨任务———每个同学交2两麻,准备结一条拔河绳,替换下原来班里那条已经结了三个疙瘩的旧绳子。孩子们都犯了难:生产队的苘麻剥好晾干后,锁在库房里了,社员们要用这些麻结绳,做牛拉犁,马驾车的绳套,从不给社员分。各家各户在自留地里收获的好麻,因为播种的面积小,产量低,谁舍得拿出来?放学后,我和妈商量,妈说:“咱家好麻不过一斤,还得给你们做鞋,总不能光着脚上、学吧!”我无言以对。第二天我沮丧地背起书包上学时,大我8岁的二姐从半路追了上来,她从身上取出一个小包,递给我,“去交差吧!”“妈知道吗?”“不知道。”后来妈发现麻少了,举着笤帚疙瘩审我,”是不是你偷了”。没等我坦白,二姐夺下妈手里的家伙,平静地说,“我送人了,”结果我躲过一劫,二姐挨了一顿骂。
自上个世纪70年代起,随着科技的发展,故乡传统的苘麻、好麻等农麻逐步被淘汰。麻,这种古老的农作物的使用价值,渐渐地被塑料、化纤、尼龙替代。无论从实用还是从成本考虑,这些替代品性的性价比都远远超过了农麻。所以,农麻退出农作物是不可逆转的趋势。人类社会总是要向发展的,优胜劣汰是自然规律。
每当我回忆起少年岁月,故乡那些与农麻相关的萦怀往事,会顿时涌上心头:那片青绿的麻田,甜甜的麻果,从沤麻捆里蹦出的小鱼,操场拔河的那条粗粗的绳索……这一切,都已化做浓浓的乡愁。
昨天,当代著名学者余光中先生在高雄去世,对于余光中先生的著作我并不是很了解,但是自从学习了那首《乡愁》之后,就再也没有忘记过这首诗,也正是这首诗让我对于故乡或者是家乡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
家乡不仅仅是一个生你养你的地方,或许更重要的这个地方是一个灵魂的归宿,无论以后离开去往哪里,又会走多远,最后还是要回到这个地方,你可以用一生去寻找自己的追求,但永远不变的是你的根。
前两天刷微博时看到岳云鹏发了这样一句话:
好累啊,好想吃俺爸做的馍,看看俺庄的风景。
这其实就是一句普普通通的话,甚至还可以和土挂上钩,但是仔细读一下就会觉得这句话意味深沉,饱含了对于家长的思念,和对于家乡的定位。家乡不就是在经历大风大浪时可以给我们一个安慰的地方吗?
在《飘》这部故事中,斯嘉丽面对世事的剧变,她本可以有更好的选择,但是她选择了回到塔拉庄园,回到这个开始自己一生的地方,即使现在一无所有,即使自己遍体鳞伤,无人接纳,这些都不重要。她知道塔拉庄园永远不会拒她于门外。这就是家乡。
暮色沉沉,春风渐起,漫步在都市的霓虹里,让春风轻抚,让夜色熏陶。
晚饭过后,孤自静躺于床上,却难忘曾经的岁月,回首之际,不经意间我们即临而立之年,岁月似乎磨平了我当年的锐气,童稚时的活泼如今显得格外深沉,曾每次离家时,汽笛长鸣,看着母亲模糊的背影渐行渐远,内心总是充彻在无限的乡愁之中。
突然想起一句古诗“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其实,倍思亲未必只在佳节时,在外漂泊是人生中必历的一段艰程,异乡异客,总能在忙碌中展现一丝寂寂的忧愁,那忧愁无时无刻都牵念着故乡的人和物!我怀念故乡,绝非故乡富丽辉煌,也绝非故乡生活惬意,坐落在一个僻静的村庄,只因为它承载了我儿时的梦,住着我最亲爱的人。
岁月悄悄走过了二十多个年头,花开花落,云卷云舒,转瞬间,萍踪已有数载,当又一年春色在即,我发现自己沧桑了些许,曾经的激情焉如浮云,往年纵情于花香飘满乾坤,绿覆漫山遍野的山水间,此刻那种惬意无忧的生活已成记忆。只期盼着时光放慢脚步,让我停下稍作歇息,回头感怀一下曾经的岁月!可是,岁月不曾满足我的奢望,只能让它在梦中飘浮,在风中纷飞。
如今,能享受故乡的春色,已然成为一种奢望,从故乡走出来,也许是命运的安排,走向纷扰的世界,生活的秤杆如负千斤,多少回想逃避生活,走进自己的世界,回归自己的故乡,多少回乡关的韵律回荡耳畔,事与愿违却只能反复隐忍,让心中泛起无限的情愁。
一年四季,唯独初春时乡愁最浓,却因乍暖还寒时,冬雪消融,杨柳吐纳新芽,万物开始复苏,春雨悄降,万象更新更易使人念家。至今,让我记忆犹新的是故乡的绿春,仲春时节,漫山遍野覆盖着自然恩赐的翠绿,故乡盛产苹果,所以苹果树开花,那更是难得的淡淡花海,让绿春增添一缕色彩;春风拂过,花香怡人,蝶翩蜂舞,和谐自在。从不曾有人投资于故乡,因此故乡依然焕发最简单的朴素美。
故乡是美的,故乡的人情更是浓的,去过的人都会留恋那里淳朴的乡情,时光从枕间消逝,从额间溜走,更是从田地遁隐,这么些年来,父母待人的热情依然浓厚,记得小时候,对于尚未懂事的我们兄妹,父亲常常以严厉的措辞来教导我们,如何才算礼貌,如何尊重别人;长大了,父亲的谆谆教诲时刻徘徊耳旁,并且时刻告诫我们如何为人处世,乡愁是曾经的一个表情,乡愁或是曾经的一句批语,永远烙刻在游子的心中,记住乡关里最深邃的那些事,才是数载后最珍贵的财富。
也许我的乡愁不如余光中那么伟大,也许我的乡愁是我内心悲凉的一丝体现,我知道,故乡赋予一个人的意义有多重?的确只有远赴异乡,久负别离的人,才能感受什么是真正的乡愁。
也许吵闹的城市缺少人情温暖,人需要一片寄情的山水,在闲暇的时光中,故乡隐约的召唤牵动灵魂,化作浓重的乡愁入梦。
浓重的乡愁是一种思念。但思念是针对性的情感,无论思念亲人、情人或者朋友,都是身在远方对另一个人的温暖回忆,思念得受不了,打通电话,思念也就随之而去。但浓重的乡愁不是。
在浓重的乡愁的弥漫中,你可以给亲人打一个电话,但却不能给村庄、河流打电话。即使你回去一趟,在家乡小驻几日,让浓重的乡愁暂时消失,但也许刚刚坐上返程的汽车,一种模糊的情感又会慢慢升起,
与思念相比,浓重的乡愁显得广阔而又模糊,抽象而又具体,就像月笼雾江,空阔苍苍,久伫江边,一任寒露湿衣,却无法满足对浓重的乡愁的释放。
人生总是伴随着愁。不顺心、办不了、过不去,愁;烦恼、失望、悲凉,愁。愁是凉了的情,揪住的心,愁是漆黑的夜,荒芜的路。不管愁何,只要被愁赶上,立马晴转阴雨。而,唯独浓重的乡愁,犹如霞光晚照,在淡淡的伤感中流淌着温暖的彩色。浓重的乡愁可能是人世间最美的愁了。 在外工作的城里人,总会与浓重的乡愁不期而遇,让思念伴随着一丝柔美的落寞;漂泊在外的游子,总会与浓重的乡愁相伴,想家的热泪,温润了心灵的开阔。我不禁疑惑,古代人背乡离井成为游子,可能是戍守边疆,也许回家时成为了马背上的枯骨;也可能是为了生存的逃离,再也没有回家的指望,浓重的乡愁就成了他们生命中绕不开的主题。在漫长的历史中,战乱、动荡、天灾往往就是一种最基本的社会形态,浓重的乡愁也就成了那个时代的普遍情感,也难怪在中国的文化史中,浓重的乡愁始终是庞大的文学命题,留下了数不清的浓重的乡愁文字。不管是“低头思故乡”的李白,或是“月落乌啼霜满天”的张继,不管是“西出阳关无故人”的王维,或是“少小离家老大回”的贺知章,都在站在异乡的大地上,远望苍茫,发出最为动人的浓重的乡愁呼唤。
人都是恋家的,老家是生命的老根。然而有史以来,迁徙却是人类发展的常态,背离老家,又安新家,趋利避害,开辟新的美丽家园,正是社会发展繁荣的强大动力。也许很多人会认为,人在异乡为异客,难免遭受冷漠的侵袭,失意的怀旧,如果在异乡顺水行舟,找到了家感觉,可能就没有浓重的乡愁了。然而,即使在大唐盛世,仍然浓重的乡愁如雨,天上月亮唯故乡独明;在今天奔小康的宽阔道路上,大多人并非是无奈的出走,悲情的离别,而是漫漫长路上的圆梦,但一旦远离家乡,浓重的乡愁也就来了,而很多人已经在城市住了几十年,成为道地的城里人,过着富裕的日子,但浓重的乡愁仍然挥之不去。更让人想不通的是,也就是这十来年,在生活的快速发展变化中,人们的小日子越来越红火美好,乡味却成了大众喜爱的味道,乡游成了有情的旅游,浓重的乡愁气氛越来越浓。浓重的乡愁正在成为一种大众的世纪情绪。
看来,只要离开家乡,就要与浓重的乡愁相伴,浓重的乡愁是离家出走必然产生的情感,家有多远,浓重的乡愁就有多浓。浓重的乡愁是永恒的。奇怪的是却没有“城愁”这个词。一个人在城里不管住了多少年,离开这个城市后,也可能产生怀念,但却仍然上升不到浓重的乡愁的高度。也许,城市与乡村就是两个不同地方,拥挤、冷漠、虚假的城市难以承载情感,安放灵魂,一栋火柴盒一样的楼房,或许就不值得怀念。
乡村是人类寻找并建造的第一个家园,而这个家园人一住就是五千多年,差不多养育了人类的全部文化与历史,直到现在,全世界的大部分人仍在乡村生活着。
五千年的风云变幻,沧海桑田,乡村亘古不变;五千年的深情守望,足见这就是人类的梦想家园!
乡村不但为人提供了生存的家园,更为重要的是,为人提供了真实情感的安实依托,唯有在乡村生活,即使贫穷得揭不开锅,但情感仍在漫延,灵魂仍在飞翔,人格是完整的。
浓重的乡愁产生于距离,距离扩大了想象空间与神秘美感,但浓重的乡愁的实质却来自乡村与心灵的契合。
浓重的乡愁是对乡村整体生态的缅怀。从人到物,再到近水远山,云霞星空,那里有一个完整的自己;
浓重的.乡愁是一个个无序闪动的温暖画面。那些音容笑貌,老树池塘,凡是能在不经意间闯入心的镜头,都是心灵成长的节点;
浓重的乡愁是生命成长的重要参照。那个日出山脊,月落树梢的地方恒久不变,让人感到自己在空间中的位置是那样安稳。回家时经过的老树、石头、坡头、灯光都在情感中重复为心理标记,让路在心灵中延伸;
浓重的乡愁是一种舒服的在家感觉。那里的围墙围出了一个个小家庭,却围不住邻居的往来,红白喜事就是全村的悲喜,村庄连着田地,田地连着山野,山野连着云天,那是能时刻感觉到的云水家园,也只有这样的家园才叫家园……
在过去的二三十年里,城市一直在膨胀,人们在欲望的膨胀中差不多骚动了二三十年,在兴奋、新鲜中翻飞,却全然忽视了乡村的存在。从农村到城市,从城市到城市,梦想在欲望的一次次满足中又一次次跌落,当无奈地回首远望,才发现在民俗与传统的失落中,在年轻人、能人的流失中,在对土地田园的冷漠中,乡村成了一个空壳,家园差不多丢失了。才发现拥挤冷漠的城市大多是一个挣钱的地方,而不像家园,乡村虽然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但却更适合居住。 乡村是家园,却挣不到钱,城市能挣到钱,却不像家园。也许这就是中国在相当长的时期内的困惑。
我们的家,是沿着百年前祖先的足印,随着山间小溪蜿蜒而来,那个名叫马安桥的山村,这片和煦的土地是那样寂静而安宁!
那里有祭祀祖先时山头飘动的经幡,那里有安息在山谷中祖先的不灭的魂灵,那里有先辈一路走来留下的辛勤汗水,那里有回响在儿时旧梦里不息的欢歌!
而今,一湾清水将漫过所有的记忆,再不能踏上祖辈用双脚走出的窄窄小路,再看不见日落黄昏时茅屋上飘荡的缕缕炊烟,再听不见清风拂过山顶时隐约传来的松涛阵阵,再捡不起孩子们散落在山沟田野里嬉戏打闹的片片笑声。
我们黯然离去,只能妄想用一张张苍白的照片就把记忆中的故乡化为永恒;我们一次次磕长头拜伏于山下,只为贴近祖先的胸膛再次感知家的温暖;我们徘徊在残垣断壁的每个角落,只想多留下些千百年来祖先熟悉的气息。
那份窒息的心伤,是从父亲无意回望的那瞬凝结下的;那份沉沉的无奈,是从母亲蹒跚离去时沉重的脚步里存记下的。从此,记忆将不能透过深深的湖水还原家乡的样子;从此,午夜梦回时无家的感觉将装满残存的每个记忆。
以后年年的三月,家只属于触摸不及的浩渺烟波;以后年年的三月,思念再长也返回不到近在咫尺的深深水?
那片褪去生命色彩的土地将永远那样悄静!就让我们的思念随着四时轮回吹起的季风,带着后世子孙不灭不息的梦想,寻觅先祖曾经留下的痕迹!在风起月圆的夜晚梦见故乡,心痛依旧,心跳依然,家,己然永存心中,虽然我已永远觅你不见…
“锣鼓一响,丢下手中的伙计,出门就往戏台前赶”这是家乡人对老戏迷的真实写照的画像。黑河连绵八百里,东起青海祁连,西至内蒙古额济纳旗的居延海,一进腊月提着马扎,领着孙子的老人饭可以不吃,但秦腔不能不看!很多赶集、打工的途中遇到演出,总按捺不住从血统里直往外冲的那股子馋劲儿,干脆丢下摊子,叫左邻右舍的照看,急忙跑到戏台前引颈观赏,一晃瞅了大半上午戏,耽误了营生、办事,回家挨老婆一顿善意的“臭骂”,却嘴巴一咧噘,憨厚地笑笑,“哈哈,哈哈”“很值啊!”
乡村的秦腔戏场通常是这样的,二胡一响,几句独白一念,观众“入戏”不比演员慢。逢年过节,村子里若要来个秦剧团,顿时,就欢腾起来了。邻里之间奔走相告,呼儿唤女占场子,那红火热闹的场面令人至今难忘。有一句流传很广的俗话:“听见喇叭响,赶快放下碗。”说的的就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那些痴迷秦腔的老戏迷。
逆流的黑河,天生叛逆的个性,孕育了肥沃的河西走廊,在这块连绵八百里的膏腴热土孕育出性情爽朗的大众唱腔,稼穑狩牧之余的陇右子民后裔心坚石穿地创造出了高昂激越的秦韵秦声。声声饱溢着麦浪翻滚的香味,镶嵌着打夯号子铿锵有力的吼声,淋漓着杨柳葳蕤芦苇葱茏的姿态,为空旷的祁连雪山草原,也为雪山下的村庄,还有巴丹吉林沙漠的金黄渗透包谷的芬芳、向日葵给寂寞的的日子涂上了一道道亮丽的油彩。大家兴冲冲地陶醉其中,乐此不疲,追逐着希望的太阳。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不仅滋润血脉,更塑养地域性格和人文艺术细胞。秦腔产生于关中平原的八百里秦川,秦声秦韵飞越关山,漫过黄河,飞翔到古老的丝绸之路要冲的河西走廊,在寂静的黑河两岸生根发芽。秦声秦韵,就像黑河水流淌的气质、品格和旋律,以滋润大漠永不回头的决绝与果敢,吼出大西北七彩丹霞色彩斑斓的空旷之美,唱出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万千气象的雄壮景象。秦声秦韵把赞美英雄,颂扬人间正义和善良搬上舞台,包公的三把铡刀,铡出正义,铡出天地良心,铡出君心民心;打金枝打出忠孝,打出正气,打出百姓心中的愿望。秦腔中的每一句戏文,每一句唱词都与百姓的生活息息相连,那些接地气为民代言的一本本秦腔,那些情景交织震撼人心的场景,无不令人历历在目,记在心里。一场场,一幕幕正义与善良的交织,生死离别,都是以正义和善良战胜奸诈一邪恶而告终,慰藉了干渴的心灵,展现了人间大爱无疆。那些熨帖人心,展现庄户情感交流与世俗风情、社会伦理的唱词唱腔,是这块荒凉甚至有些寂寞的土地上的儿女人性美的再造和延伸。
苍茫河西走廊大地浑厚凝重,巍巍祁连将生活在其怀抱里的热情豪放的儿女养育、滋润得沉静、惇淳;西北高原大地的广袤辽阔,将河流发轫的汹涌咆哮卸载、抚慰成舒淌缓泻,西北高原的白云蓝天也更人们心绪中的块垒郁闷梳理得顺溜畅快、心平气和。正唯如此,祁连意象的西北汉子把高亢粗犷雄浑容纳进奔腾不息的黑河,让干渴的居延海矜持悠婉、生机勃勃,千年胡杨亭亭玉立,生,一千年不死,死,一千年不到,倒地一千年不朽的震撼,令许许多多游子梦牵魂萦,不远万里,朝拜金色的胡杨。
想想那种场面:千里黄土飞尘,四面苍茫寥廓,偌大的天地间一方人性张扬的“戏台”,惟有情动于地声闻于天,方可引黎庶共鸣。秦腔在深层文化心理上与乡野浩气、民众人格情投意合,从诞生起,始终活跃于乡野岁月,我们常常一步到位直截了当的称其为 “庄户戏”“草台班”。
一段段秦腔剧目,像一颗颗璀璨的明珠,让日常生活涅槃出了非凡的光彩与灵气。她所传达的“善”,是农民大众内心的善,她所崇尚的“义”,为兴邦兴业之义。她和着民众的呼吸和心跳的节奏,常成了寄托好恶、表达感情、社会交往的无形载体。一村搭台唱戏,本村群众便会提前遍发口头“请帖”,邀请亲戚朋友前来欣赏。有缘走近原生态秦腔部落的人,往往都要感叹于它简直是一桩村社的狂欢、一场民间世俗的盛宴。
家乡人看戏,往往就坐块砖头,看到实在不能不击节处,从屁股底下顺手一抓,板砖就径直找上对子高高扬起在头顶之上,“噼里啪啦”拍敲得震糊了耳的山响——活脱脱一副网络热词“拍板砖”的现实版——齐声喝彩喊“好!”演唱结束,他们则三三两两直接飞身跃上戏台,将一床早已准备好了的彩绸背面七手八脚斜系于演员身上。此所谓“披红挂彩”,那是现场观众对演员自发的最高褒奖。
干渴的黄土地上酸甜苦辣都在唱念做打中年复一年地流走,对幸福的渴望也都在秦腔二胡声韵中的一阵阵的快慢板中一点点地升华。
秦腔是黄土地的精气神所向,是黑河八百里两岸儿女的灵魂的依托,早已沁骨入髓地融入血统之中。哭了,笑了,铿铿锵锵的锣鼓熙攘中,红红火火的庄户大戏拉开了,把大地丰稔的喜悦、乡村乡村,庄户与庄户之间质朴的道德感,把万众悲愁欢笑都摆在舞台之上,捧向大伙面前……
我之喜欢薄荷饼,源于儿时。肚子饿了,吵着妈妈要吃的,妈妈无奈,吩咐我到院落东的墙角下,摘几片薄荷叶给她--这是她答应给我烙薄荷饼的前奏。于是我便欢呼着向那几株薄荷跑去,采上七、八片巴掌大小的薄荷叶儿,兴冲冲地向已在厨房和面的妈妈交差。妈妈又吩咐我把薄荷叶洗干净,于是我就它把放到脸盆里的清水里,仔细地把那深绿色的、边缘有着锯齿形的薄荷叶面上的尘土洗去,然后交给妈妈“验收”。看到妈妈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放出话来:“洗得干净,一边等着吧!”就知道快吃上薄荷饼了。
不一会,厨房那边飘来烙饼的香味,令人馋涎欲滴。赶紧到厨房,看到妈妈已烙好了几个黄澄澄的饼子,不管三七二十一,拿上一个烙饼就咬。“真香呀!”一边吃,一边啧啧称赞。的确,这饼子由于面粉中掺和了精盐和切碎了薄荷叶,经油一炸,外表颜色像那煮熟了的黄蟹壳,即通常人们所称的“蟹壳黄”,挺好看的。而且,它还未到口,薄荷的香气就先飘进鼻孔,使你陡生食欲。及至吃到嘴里,那薄荷又是别样的清香,和着淡淡的咸味、慢慢咀嚼脆酥的面皮,真是好吃。趁妈妈不注意,我又悄悄拿了两个饼子揣在衣袋里--捎给和我同年的小伙伴吃。他们还真是喜欢上了薄荷饼,常常怂恿我给他们薄荷饼,并慷慨拿出自已家的食品作为交换,如葱花饼,烧饼之类。而薄荷饼的美名也从此传扬开来。这些小伙伴的家长经不住小孩的“胡搅蛮缠”,纷纷来找我妈,要她传授烙薄荷饼的方法。后来,不时从哪家飘出这种香味,我们小伙伴总要找个借口,过门串家玩儿,准能分得一个半个薄荷饼吃。那高兴劲儿就甭提了!
记得有一次我到隔壁张小龙家,吃到他家烙制的薄荷饼,味道特别好,口感松软且颜色黄亮。我马上回家向妈妈作了“汇报”,妈立马找到他妈“取经”,方知他家烙饼的面粉是经过发酵的,还加了一个鸡蛋……。从此,妈妈烙的薄荷饼就更好吃了。只是,妈还是舍不得在经过发酵的面粉里加个鸡蛋。那时,鸡蛋可算是
奢侈品哪,平时很少吃到。只记得我过生日的那天,妈在和有薄荷叶的面粉里,加了两个鸡蛋,算是对我生日的犒赏。看着我狼吞虎咽的吃那烙饼的样子,妈笑了。
一晃好多年过去了,自举家迁往武昌之后,就再没有吃上薄荷饼了。原因是采集不到作为原料的薄荷叶。期望总有一天,我能把故乡老屋墙角边繁衍的薄荷,移植到我南国新居的花圃。那时,我们全家老小,可一起品尝到那清香可口的薄荷烙饼……
阳光透过厚重的玻璃窗照进来,尘埃在飞舞,病房里一片寂静。只有空气中弥漫的消毒水的气味一阵一阵飘来,才让我感觉到生命的存在。
在这样的时光里,总会想起童年。一群戴着小雷锋帽,裹着青布棉袄花布衣衫的男孩女孩奔走在雪地里的情景——厚厚的积雪在笨重的棉鞋下发出“咯吱咯吱”声,团个雪球你追我赶,把那个脚下一滑摔倒在地的家伙团团围住,捧起大把大把的雪扔他……然后,雪地里笑声一片,时有尖厉的哭声隐隐传来……然而,在童年最美的时光里最觉温馨的还是夏日的黄昏。
放学的铃声终于想起。集合,整队出发,我们大家便嘹亮地唱起”学习雷锋好榜样……”出了校门,拐个弯,逃出老师的视线,我们几个要好的小姐妹不约而同插队,头挤一块儿叽叽喳喳商量今天去哪里打猪草,在哪里等待,并反反复复叮嘱那个拖拉不守时的人,“来迟了我们就再不等你”……我快跑冲进家门,把书包往炕上一扔,大喊——“妈,妈,我们放学了,我要打猪草去了。”然后,拐进厨房拧一块妈妈刚烙好的热馍,一手提起廊前的篮子飞一般出大门了。只听见赶出大门的妈妈生气的大喊:“今天不需要你打猪草……”家里需要不需要不是我考虑的,但我自己是需要去打猪草的。不去打猪草,我和她们怎么玩儿呢?不和她们一起,那我怎么度过这无聊的黄昏呢?啊,幸亏我跑得快,不然让妈妈逮住就不好过了。
我们约好在村口见面。我总是第一个到的,坐路边的树墩子上优哉游哉的吃馍,向出出进进忙忙碌碌的叔叔大爷们问好,他们总是那么几句话:
“放学了?”
“打猪草去?”
“真乖,放学了还知道帮你妈干活,这娃能干的很。”
……
天天这么几句,我听着咋那么熨帖。于是,天天见面,老远我就喊叔叔婶婶大爷大妈的。等我们五个来了四个,刚刚生气不打算等那天天最慢的一个了,大老远就看见她跑来,一上来,两手抱肚,上气不接下气的解释:
“我……我终于……终于把我两个妹妹甩开了,……我妈我妈说我回家要打我呢!”
看她这样,还有可能挨打,我们顿时不计较她的老迟到,反而给她出主意:
“要是你妈打你,你就来我家,别回去了。”
“今天,你打满满一篮子猪草回去你妈就不打你了。”
“你妈再打你我们就告诉老师,让老师警告你妈”……
一路上,我们就像一群麻雀般拥进玉米地。夏天,玉米杆子长高了,阳光狠狠地晒了一天,玉米地里有些闷热,不知谁提议:
“这里有空杆(长瘪玉米的玉米杆)呢,咱们吃了再忙吧?”
一呼百应,才感觉刚吃了馍确实有点口渴。于是,我们四散开找空杆。吃空杆是有经验的,要选那种外皮发红,瘦瘦的,只啃下面两三节。我们一人拿一节玉米杆大啃特啃,当甜蜜的汁液从喉咙咽下去的时候,我觉得这就是世界美味!每个人啧啧赞叹自己的有多香甜,总有人会忍不住诱惑要求互相尝尝,谁也不嫌弃谁。吃好了,还要围在一起开开会,说说今天学校里的大小事。比如,我们的语文老师女朋友来了,她怎么的漂亮;班里的霸王下次再欺负我们,我们就告诉老师;谁今天把我的橡皮踩了一脚;谁的同桌太讨厌,老是超过“三八线”……我们的会议天天都有新话题,会议的结束是由太阳决定的。等我们中的某个人突然发现玉米地里的阳光不见了,惊呼:“快点,打猪草吧,太阳快落山了。”我们大家意识到时间不早了,才认认真真搜索哪里猪草多,谁发现草多的地方就会叫大家一起去打。这时候,一个个头对头,或背对背就忙开了。
如果实在草太少,我们也会想办法尽量装满篮子的。一个办法就是“害人”——偷偷的摘人家黄豆叶子,洋芋叶子,萝卜叶子,上面再浅浅的覆一层草。这要是回家被妈妈们发现会狠狠地揍一顿的,可是篮子不满回去,在路上也会被人笑话死的。有一次,打的草不多,我们就把篮里的草一遍遍的弄得松松软软,使它看起来尽量多一点儿。结果半道碰见一个大爷,他满脸堆着怪异的笑容:“篮子里有一只兔子跳呢!”我们看看,没有啊!后来才明白他是嘲笑我们篮子里的草太少,过于稀松。为了脸面我们总是冒着挨打的风险作案。不过,我们还发现一个方法可以让草变多——那就是把草浸在水里,草会变硬,装在篮子里也就多了。于是,我们就各自在河边用石头垒起一个小水池,打点儿草往池子里一浸,打点儿浸一点儿,等回家的时候从水里捞出来再装篮子。就这样,我们拎着一篮子的水和草滴滴答答上路了。那样的时光里,我们的半条裤子也常常是湿漉漉的,但我们依然麻雀一般快乐。
走在回村的路上,夕阳像一顶帽子戴在对面的山头,天空蓝汪汪的,天边悠闲的云朵一会儿像故事里无所不能的孙悟空,一会儿又像一条活泼的小鱼儿。炊烟从家家屋顶升起,村子里弥漫着浓烈的蒿草味儿和新鲜牛粪味儿,混合着妈妈呼唤孩子的声音,孩子玩乐吼叫的声音,村头牛官赶牛的声音……
现在,我也常常回去,我的故乡变了——柏油马路又宽又大,路边装上了太阳能路灯,家家红砖青瓦房,高墙大院紧闭的红大门,机器耕种……老黄牛的影子已经远去,大爷大妈们的身影永远不会再出现在村头,叔叔婶婶们早起鬓发斑白,孩子们的喊叫声也是稀缺……那个弥漫着蒿草味儿和新鲜的牛粪味儿的故乡只活在我的记忆里。那袅袅炊烟声声呼唤,多少个黄昏让我恍惚,多少个夜晚让我怀念……
“故乡的歌,是一支清远的笛,总是在有月亮的晚上想起……”一时间这几句诗迸进我的思绪,我才懂得了——“乡愁”!
天际走向一片黄昏的暗淡,簌簌的残叶在空中翻转流连,又被冷风摧残地打起滚来,孤零零地蜷缩在街角。树上光秃秃的,就像剥了皮的北极熊一样赤裸,这时候我总会想起落叶也是要归根的,这是一个温暖的怀抱,也是最后的港湾。
每个人的内心总该是有一席之地是留给故乡的,而中秋过后这感情该是如风卷残叶般愈发热烈又在弥留之际归乎平静。
我的故乡就是我的母亲,是“母亲”的乳汁哺育了我们长大,而我们就在“母亲”的身边玩耍。当中秋的圆月高高地挂在空中的时候,我在想故乡的月亮会比这个更清明;当杨柳温柔地拂过我的脸颊的时候,我仿佛感受到故乡街边的杨柳扶风,当我看着这落叶簌簌地往下落的时候,我在想我还要到什么时候才可以回到故乡的怀抱。
还记得有一年,我还在外地读书,偶然之间看见电影频道正在播放一个由苏有朋主演的电影名叫《康定情歌》,电影里面闪过一个个片段,全是故乡的身影,那么真实,那么美好,当电影看完之后,发现,我早已泪流满面了,那年正好是离开故乡的第十个年头。
第二天我就欢天喜地地去给同学介绍这部电影,说这部电影拍的有多好,然而再没有和我一样感受的人了,别人看的是一个爱情片而我看的满满的都是乡愁。
20xx年终于可以回家了,在出租车上,司机问我是哪里人,我答到本地人,司机说一点也不像,我急忙把身份证翻给他看,说:你看!你看!我就是这儿的,我家就在某某街某某号。他最终还是相信了,然而我的内心却是一团乱麻。
十年的时光里,一街,一角都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我实在不好意思告诉别人我在自己家门口也会迷路,但是我又很开心,迷路很好啊,让我重新认识它,走遍它的每一个角落,听来自四面八方的声音。寻找儿时的旧痕迹,古城墙,树下黑白交错的暗影还有夜晚斑驳陆离的灯光。
走在学校的小路上,思绪却在远方,我在想你我的故乡,我的亲爱的母亲!
那年在北京,我们一群打工者围在雪夜的炉火前纵论天下。大家衣服破旧,头发不整,脸带灰尘,手脚上有老茧,可每个人都闪动着明亮的眸子。
彼时已近岁末,一个月后大家有的要北归,有的要南下,有的要永远告别这座城市,当然也有人长住不走。我们忽然就聊起乡愁的话题,最不善言辞的人也开始忍不住争着说话,互相争辩着说自己的家乡才最好,也就半个多小时吧,塞北江南的风物一一在眼前闪过。最后大家静下来理性地认为,乡愁的浓淡与离故乡的远近相关。
恰在这时,房东的儿子打来越洋长途。他在加拿大留学,主要靠书信和亲朋联络,两三个月才打一个电话,去了三年还没回来一次。房东接住电话,刚说了两句已泣不成声,最后还是我们中的一个人过去和他儿子讲了几句。那孩子说身在异国,梦里更知身是客,经常哭湿枕头。放下电话,一群人相顾无言。房东说他的心早已飞到了渥太华,我说你儿子的心也早已飞回北京了……
蓦然间,我离开北京已十四五年了。前不久,一场大雪造访我所在的古都时,我在南方的朋友的工作之地仍苍翠满城,北望故园,浓浓的乡思在他心底芬芳。不知怎的读着他的文字,我一下子想起自己在县城求学的时光。
我们村离县城二十里,隔着两座山。那时,在一个懵懂少年的心中,这并不是一段很近的距离。
我住在寝室,不常回家,鸡鸣枕上听夜雨,对家乡的思念也是滴滴答答到天明。课余时,我总爱登上学校后面的慕容山向东眺望,回想父亲给我讲的山乡故事。春二月的毛毛雨是不妨碍庄稼人干活的,我坐在山上的亭子里,看着烟雨里的远山,想象着父母和姐姐是在大山寨下栽红薯?还是在坡上种棉花?如丝的细雨打湿他们的衣服,他们用满身的泥巴来开启新一年的生活。
春来时,我会抓住一枝枝迎春花细细审视,想知道哪一粒芽苞会最先绽放;会砸开溪冰感知水的温度,能觉出有什么东西在手心痒痒;甚至会弯下身去让菠菜的叶子在脸上轻划,闭上眼静心深呼吸,用手挖开干草根部的湿土,看是不是有新芽萌生……那时,坐在山坡上,我会感到屁股下似乎有草在往上拱,又会想当山坡上出现第一片新绿时,出圈的羊儿们一定会争着抢鲜。现在自己不在家,屋后那片天空该被别人的风筝占满了吧!
现在想想,那时两地离得虽近但不易抵达,在心理上乡思也浓于酒了。
长大后,我虽然离乡不远,在谋生的小城谈起那个山后小村,总有缕缕乡愁在心头萦绕。有人从家乡来,述说着人丁的增减和离散,报告着各家的最新消息。路途上根本不算远,感觉上其实并不近。
七八年前,县里发的公交车进了后山。刚开始,满载乡亲的新车在新修的公路上来去,曾引得人们阵阵欢呼。门口就能坐车,坐车进城只要十分钟,上车去城里的人还没有把座位暖热,那边已在催着要下车了。有人满心欢喜,有人耿耿于怀,当年渴求进城的心情再也找不到了。我坐在办公室里透过窗户望向家乡,求学时深深的眷恋和怀念已再难找回。我和同事们开玩笑说自己顶多有十分钟的乡愁。
十多年过去了,我和房东的儿子一直保持联系。他儿子现在也在加拿大留学,一周几次视频聊天,轻动手指通过微博便可和儿子联系。他问儿子在那里的感觉,儿子耸耸肩,两手一摊,嘿嘿一笑:“没感觉。”
我又想起那个在南方的朋友,如果给他配一架专机,载着他在故乡和上班的城市天天来回,他还会像现在这样不停地想念自己在北国的家乡吗?
没有了心理上的距离,现代人的沟通已没有了天涯。没有了思念,乡愁也就失去了根基。我猛然感到,自己那十分钟的乡愁,在现在也是颇为珍贵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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